lockdown

封城笔记

语凝

2003年笔者居住香港时,第一次经历世界性流行病沙士(SARS)。犹记当时中国大陆、香港、台湾皆人心惶惶,因为染病后死亡率甚高。香港政府在2003年3月宣布学校停课,当时女儿才上初中,儿子还读小学,还好香港新界并未真正受到波及,笔者又住在一低密度屋村,于是陪孩子上午在家自习。太阳才偏斜,几个好友便驾车带着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孩子过来。时值春天,花草荣盛,在村里的私家公园里,十几个孩子先一起学英语、普通话,玩益智游戏,接着妈妈们把各自带来的点心摆出来,一片开心、喧闹。我们与一群妈妈、孩子暂留在陶渊明的桃花源里,外面瘟疫横飞的世界似乎很遥远,

等天候渐暖,疫病也随之消退了。本以为人生不会再遇这么严重的传染病,岂知十七年后,再次碰上。

2020年新冠疫情初发时,得到的信息是:死亡率不高,不必太忧心。2月时,东亚已是处处风声鹤唳,英国则除了身边的中国友人,无人警觉到大敌将至,政府也没有严阵以待的姿势摆出来,机场入关甚至不需基本的量测体温。想不到才一个多月之后英国就封城锁国了。的确,新冠肺炎死亡率没有沙士高,传染性却远远超过,而且没有因为天气回暖就消失,反而还不断在变种。截至2021年1月底,全球确诊超过一亿,死亡两百多万,造成的伤害远超过沙士。这次的疫情全球肆虐,并无一处桃花源。

其实,流行传染病在历史中一直是有份量的话题,最著名的有十四世纪的欧洲黑死病,其中最黑暗的七年间至少两千五百万人死亡,相当欧洲三分之一人口。最近的一次有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,两年间全世界有五亿人感染,超过五千万人死亡。

圣经中也有瘟疫的记载,我们比较熟悉的有出埃及记时的第五灾(出9章1-7节);在旷野报恶信的十个探子染瘟疫死亡(民14章36-38节);大卫妄自尊大,点算可上战场的人数,引神发怒,疫病流窜(撒下24章1-19节)。而其中最著名的,应该是公元前第七世纪,亚述一代雄王亚拿基立帅大军横扫犹大国,军临耶路撒冷城下叫阵,狂妄自大出言不驯,企图以惊恐力压城内军民,使之不战而降。耶路撒冷城上下一心祷告呼求神,结果「当夜,耶和华的使者出去,在亚述营中杀了十八万五千人。清早有人起来,一看,都是死尸了」(王下19章35节)。圣经并未言明是瘟疫造成,但古希腊史家希罗多德(Herodotus)在记载此围城事件中,说亚述营里爆发鼠疫,几乎全军覆没。神藉瘟疫拯救了犹大国,也管教了骄矜的雄王。

其实,杀伤力极大的瘟疫在历史上从未真正停息,乐观者认为瘟疫不仅仅造成破坏,也有它正面的影响。当铺天盖地的疫情横扫世界,不健全的社会弊端被放大,人类在危机中重新站稳之后,便建立起更合理化、更美好的社会。因此,瘟疫可说是推动人类文明的其中一个动力。盼望我们都愿意相信这种乐观的看法,并愿意在沉闷、灰暗的新冠疫情笼罩下,期待之后一个更美好的社会。

相较于对未来美好的期盼,更多人关注的是正在经历的疫情所带来的压力。这一年有弟兄姐妹问起:是神藉新冠疫情惩罚人吗?我认为凡事不应当作过度或轻率的因果推论,但可以肯定的是,在这个文明昌盛的后现代社会,人仍然是比自己所知的要渺小许多!一个小小的连生物都算不上的病毒,竟把全球各国的通航、健康、家庭、社会、经济都搅得天翻地覆。

在二十年内经历了两次本世纪最严重的瘟疫,笔者深深领悟到:人真的太渺小。但在看到人渺小的同时,更看到造物主的奇妙伟大,祂的作为我们无法测度!然而,我们的神是良善、满有怜悯的。灾难是人生的常态,新冠疫情过后,必定还有其他疫病。神从未应许天色常蓝,但应许祂必与我们同行。人最大的盼望不是期待政府为我们建构更健康、更安全的社会,而是今生在神面前谦卑而行,在圣灵的光照下尽己力见证祂,并期待神已我们预备的更美好的家乡。

同时也领悟到:凡事谢恩,因为没有什么事是理所当然的。本以为家人团聚、探亲访友;弟兄姐妹集体崇拜,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,其实不然。健康、相聚、敬拜、领受别人的爱、关心别人…都不是必然,甚至在神的家中服事也不是。一切都是恩典,都要珍惜,都要向神献上感谢。特别要感恩神把我们需要的人和需要我们的人放在左右。

新冠疫情再狠戾,一定会过去,但我们大部分人最终记得的不是灰暗、沉鬱的日子,而是在期间向我们展示温暖、与我们一同守住盼望的人。正如,2003年的沙士(SARS)固然可怕,但我与孩子们最记得的是:在负面的环境中,我们仍然可以一起玩闹、学习进步、彼此扶持。

人间的确有桃花源,那就是安息在神里面,爱祂,爱人,守住盼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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