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卫和他的“优秀少年”

英国奶爸

大卫是小儿子子恩的理发师,他俩认识已有七八年了。我家哥俩“年少无知”时,奶爸总是充当理发师,头发长了,三下两下速战速决。孩子慢慢长大了,要求也多了,这样的忽悠难再继续,我开始把他们带出门理发。于是,子恩和大卫顺理成章地认识了。子恩和大卫算是“一见钟情”,两人非常投缘。每次子恩前去理发,他俩都有说不完的话:天南地北、古今英外,天上的有上帝、地上的有足球,各种话题畅汗淋漓。临走时,依依惜别,并约好数周后再见。

那天奶爸去同样的理发店理发,大卫正好空着。他告诉我, 一个月之前他提名子恩竞选本地区优秀少年。虽然不知道最终花落谁家,但大卫已经接到邀请, 请他和子恩及奶爸奶妈一起参加颁奖晚宴。可惜的是,子恩月底要前往瑞士,首次参加国际体育比赛,奶爸奶妈借机“陪公子读书”,无法出席。这样,心怀无限惋惜的大卫将独自一人前往颁奖晚宴。

竞选优秀少年的事情,子恩上次从理发店回来就跟我说过。我对这些头衔一点不感冒,总觉得我们活着的每一天踏踏实实做事就好,不能把目光放在那些虚空的名分上。一个人的优秀与否,真的不能仅靠一纸定夺。子恩说过这话,也就没有再提,我自然也就淡忘了。大卫把他的推荐信传给我,陈述他力挺子恩的理由。我看完以后,有种流泪的冲动,觉得这样的故事离我们现在的生活太过遥远,仿佛在阅读别人的故事。

大卫在信中说:“我目睹子恩多次手术后的康复历程,当年子恩每次来理发都是爸爸妈妈把他抱上抱下。小小的年纪就经历这么多疼痛,脸上从未出现过一丝愁容。子恩克服脑瘫带来的种种不便,一年半前参加轮椅赛跑训练,在去年的伦敦马拉松比赛上一鸣惊人、获得迷你马拉松十四岁少年组的冠军,哈里王子给他颁发了奖杯。我推荐他,并不是因为他得冠军,而是他的聪颖、他的阳光和他的幽默常常让我目瞪口呆⋯⋯看看子恩,想想自己,我对生活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?!”

看着大卫朴质的文字,我慢慢陷进这样的情节中。故事本身如此熟悉而感人,字里行间又清晰地映射着我们走过的每一个足迹。对大多数人来说,生活大多充满崎岖坎坷和苦痛哀伤,不会一帆风顺。值得庆幸的是,我们凭着对上帝的信实,一步一步往前走。祂的大能将一切苦痛变为成长的沃土,祝福着爱祂的人。子恩能否获奖并不重要, 因为我们早已领受到了祂的恩典和祝福。

在瑞士的比赛,一个运动员最多只能参加三个项目,子恩选择了100、400、800米。子恩在三个项目上都有不小的突破, 尤其是自认为弱项的一百米,首次进入18秒。面对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小伙们,子恩没有退缩,在“小叔们”面前,一下子有了不少自信。当天晚上我们跨国吃饭,算是一种庆祝,否则让他饿肚子就太不像话了。

这顿饭其实是非吃不可的。除了庆祝比赛出了好成绩以外, 在这一天子恩也获得了本地区“优秀少年”称号。主办单位特地在子恩出国前的傍晚, 让理发师大卫约子恩理发,然 后 他 们突 然 出现,提前宣布这一消息。他们给子恩拍照片、拍录像,在颁奖典礼上(就是这个晚上)播放。

感谢上帝,处处给大卫的“优秀少年”开路。学校得知子恩出国比赛时,提前安排他进行期末考试。出国前的晚上,主办单位为子恩提前宣布“优秀少年奖”的结果。到了瑞士,又遇到好心房东,还有两家好友要从英国赶过来给子恩加油!假如时光倒流,做奶爸还是我不二的选择;如果有来生,我还愿意照顾特殊群体,做一个器皿,好让上帝的祝福传递给更多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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